对于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我,能自編自导自演文艺节目,能在报刊上发表“豆腐块”文章,应该归功于在危难时刻救我、培养我的恩师。
我们兄弟五人,老大老二均死于抓丁。1948年我19岁时,按国民党政府“三了抽两、两抽一”的征兵政策,我得被抓丁。每见到那“抓壮丁”和“押新兵”的恐怖、悲慘情景,我就不寒而栗,浑身发抖,加上父逝母老弟幼,我是家庭主要劳力,就更害怕去当炮灰了。每次“壮丁期”一到,我只好东躲西藏。
有一天,我刚回到家门口,就被设伏的乡兵发现追捕,我慌不择路,竟一口气跑进蓬岛小学。当时正在上课,各教室的门都关得紧紧的。乡兵已追入校园,左右包抄,我已走投无路,正在紧要关头,只见教室门轻轻开了个缝!不管三七二十一,我一头扎进去往后排空位坐下,全班同学转过身来莫明其妙地盯住我,有的交头接耳,窃窃私议,课堂秩序大乱。老师灵机一动,用粉笔写下“狼来了”三个斗大的字,拿起教鞭朝讲桌上猛抽下,“叭叭叭”把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,并随之高声领读“狼来了”!学生也齐刷刷跟着朗读“狼来了”。
接着,老师见窗外几个乡兵探头探脑朝内窥视,抓起一小撮粉笔头佯装打学生,却打到窗外乡兵的验上。乡兵讨了个没趣,到别个地方抓丁去了。
逃得了今天,躲不过明天,天天躲在学校里,也不是长久的办法,救过我的老师与校长商量后同意我留校当工读生。从此我再不用担心被抓丁,工余的时间还可以上课堂读书。
解放不久,救过我的老师又推荐我进入区速成师资训练班学习并参加扫盲运动,使我的文化程度得以巩固、提高和发挥。如今,40多年过去了,我不管走到那里,总忘不了我的恩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