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在公司,我有三种称呼:书记经理工会主席喊我老郭;一般干部和普通职工把老郭颠倒过来,尊称我郭老,因没有公司先有我,堪称公司元老且正在编纂志书,郭老当之无愧;凡女同志不分职位年龄高低,一律戏称我小郭,因我中年丧妻老来无伴,没有老婆的人年龄再大,在女人眼中仍然属“小”。
公司百来张嘴,凡知道我底细的人,从来不敢在公共场合叫我的姓名,领导干部尤甚。有一回,在欢迎新到任的总经理的茶话会上,总经理要逐一认识全体员工。我迟到了,工会主席见我最后一个进场,摊开右手介绍道:“他是郭步章。” “郭部长!”总经理睁圆双眼,惊奇地离开座位,一个箭步冲到面前,亲切握紧我的双手:“部长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……”总经理边说边搂住我的腰,把我拥入贵宾席,又是递烟、又是点火,“哔”地一声,拔开易拉罐插入吸管轻轻放在我面前。开头,人们以为我是总经理的亲戚,虽感到突然,但并不疑惑,直到新到任的总经理发动大家鼓掌“热烈欢迎郭部长到来”时,才恍然大悟,总经理把李鬼当李逵哩,又不敢当面扫总经理的兴,勉强贴贴手凑合凑合。总经理见掌声冷冷落落,气氛热不起来,感到蹊跷。我尴尬得坐立不安,无地自容,把过滤嘴香烟倒过来吸,引起个别人把刚喝入嘴里的饮料又喷射出来。大概我的手在颤抖,脸在发红,工会主席为了让我体面下台,递过来张纸条:步章部长两相宜,主动离席莫延迟。
宰相肚里可撑船、总经理胸膛可驰车,李鬼李逵不打不相识,步章部长不叫不知道一叫哈哈笑,一笑热闹闹,把茶话会引向高潮。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中时,总经理贴近我的耳朵悄悄说:“建议您把名字改一改好吗?
翌日我手持户口簿走进派出所。
经过一个小沟,我抬脚跳过来时,“叭”地一声,往屁股一摸,“名牌裤后中缝线断裂了!明日请看《“名牌”裤与洗发精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