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浓眉大眼,獅鼻虎牙肥腮富士山胸,倘若参加选美评分,保证倒数第一。
妻不仅长相特别,而且脾气古怪,连名字也出格,叫什么段长早,常被误听为“断肠草”。
妻口才相当出众,在农村时跟邻居斗嘴屡获冠军,大妇女小媳妇怕跟她吵架又喜欢跟她吵架,说跟段长早吵架比看一集港台影视片过瘾。吵架时,妻每每盘腿端坐于凳上,手执紫砂壶,骂累,呷一口茶、喘一口气。
妻进城后有样看样,没样看四向,学会涂脂抹粉描眉画唇红。我说她鸭母嵌金也扁嘴,她却说三分人七分妆。她明知自己唐老鸭嗓卓别林脚,却硬要跟我勾肘搂腰招遥过市逛夜总会进歌舞厅,她不用麦克风和乐器伴奏,引吭高唱:“何不潇洒走一回——”把在场所有听客震撼得捂耳闭眼似醉非醉。
女人香水,男人香烟,妻却把它颠倒过来,为丈夫备足全年香水,夜夜睡前为我喷腋除狐臭放着鸳聋枕头不用,偏偏要我曲肘代枕。她说非为风流,而是喜欢听我打呼嚕,说我呼噜能催眠。吸烟有害,她就表演拿手好戏——吐烟圈逗我乐。
城市住宅禁养禽畜,妻却偏养一只黑狗崽。后被举报,妻含泪宰爱犬。买来砂锅一层狗肉一层中药,红泥封盖,木炭文火焖炖,阵阵香味诱人垂涎。是夜,我欲品尝,谁知早已肉去锅空。三天后听说,无儿无女83岁的王老汉吃了狗肉,能起床下场散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