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鹤呈祥

真情唤得春风回

看过《法制画报》总第657期第8版《拐卖妇女酿成的连环悲剧》一文后,感触殊深。由此想起30年前在福建永安发生过的一类似的事例,由于当地基层领导充分发挥革命人道主义神,使随时发生的人间灾难消灭在萌芽阶段,化“连环悲剧”为“连环喜剧。

文革时期,住在福建省南安市的年方10岁的忆英和7岁的小弟燕平的父来被当作“现行反革”命抓去坐牢。小姐弟俩自幼丧母,这下又失去父亲,生活无依无靠,小姐弟俩为了活命,只有回出生地水安投亲靠友。但南安距永安220公里,小姐弟俩身无分文,只得爬山涉水,渴饮山泉、饥食野果、夜宿街头。艰苦跋涉七天七夜,好不容易到了西洋火车站亿英见列车上或坐或站的众多“红袖章”,怨恨之情油然而生:正是这些“红袖章”迫使我们父子分离。听说火车出轨会车毁人亡,她便萌发了报复心理:与其忍辱煎熬而生,不如痛痛快快而死!忆英决心用血肉之躯报复,但不能让小弟留人间继续受苦受难。小姐弟俩手拉手分卧在两条铁轨上。

当时,上海至厦门的旅客列车即将通过西洋火车站。讯号工仔细巡视路况,发现钢轨上直卧两个人,权当“流浪儿”将他们座赶离去。列车的轰隆声隐约可闻,车头的探照灯光由远而近,讯号工高举信号灯频频挥动。蓦地,“吱吱吱”声撕心裂肺,车厢相互撞击声震耳欲聋,火车司机探出头伸手直指前方。讯号工猛回头,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原来刚才被赶跑的两小孩手牵手又分卧在钢轨上!说时迟那时快,讯号工甩掉手中的讯号灯不顾一切冲上前去,一手一个抓小鸡似的将他们提起来!刚刚脱离轨道,13节列车擦身而过。旅客纷纷探头窗外,目睹踏这惊险一幕。一严重的交通事故避免了。

惊魂未定的讯号工见两个虎口余生的“流浪儿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,打,不忍下手;骂,不忍出口。只好把两个小“肇事者”移交给站长,下班去了。站长刚转过身,回头不见两小孩,紧急调人四出寻找,发现两小孩又手拉手分卧在钢轨上。站长吓得亲自带小孩面交当地政府处理。西洋公社党委书记张主惠用慈父般的口气轻声细语询问。可两小孩始终装聋作哑,不吭一声。张书记觉得他们小小年纪一心想死,又怕暴露身世肯定有难以启齿的隐情。公社离火车站仅一箭之遥,为了避免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和拯救两个小生命,张书记决定破例败收容他们。他当场动员围观群众捐献旧衣服及小人书,吩咐食堂事务长带两个小孩洗澡,然后去卫生院检查身体。又在民兵队部队腾出一间屋子,置床椅桌,专供两小孩学习休息。他还动员附近的小朋友给他俩讲故事。人心都是肉长的,经过十几天的良苦用心,两个“聋哑人”开口讲话。不讲是个谜,一讲变炸雷。得知生世后,顿时满城风雨,街谈巷议,再也没有人敢接近他们。社收容的是“现行反革命分子”的两个黑后代呀!

张书记霎时成了众矢之的。群众好解释,造反派难应付。造反派强烈主张将他们遣送原籍。经与南安方面电话确认,姐弟俩已无家可归:母早逝父坐牢,外婆舅父均??房屋被生产队占用,若强行遣送回去,等于逼迫他们再次沦落天涯,危害社会。张书记顶住巨大压力,冒着政治风险,收容两个“黑后代”,他把她俩安置在食堂帮洗碗扫地,自食其力”并分配人轮流严加看管。

“四人帮”垮台了。两个孩子的父亲无罪释放。前不久,忆英专程去香港与30年未曾谋面的外婆一叙别后思念之情。

由此对比《拐卖妇女酿成的连环悲剧》一文王秀英被人贩子拐卖到罗定市生江镇,受尽哥嫂虐待殴打,数次向当地派出所求救。倘若当地干部、派出所能像张书记一样??盾,拯救受害人,王秀英绝对不会精神失常报复无辜的?? 当地派出所村干部及其哥嫂负有不可推卸的责。 (天柱)

永安市首任市长(革委会主任改市长首任)张主惠,在任西洋公社书记时曾拯救过两名卧轨自杀未遂的儿童—郭英、郭燕平姊弟俩。

“文革”期间,我(郭一英姊弟的父亲)被抓去坐牢近四年,住房被生产队做牛栏,两个子女无处栖身,只好到外婆家投靠生活。不久,外婆全家迁移香港定居,动身前,外婆给足旅车费让一英、燕平去永安投靠叔叔。姐弟俩为节省车费,日行深山,夜宿街头,饥食野果,渴饮山泉。走了一个星期,到了永安西洋火车站,大雾茫茫,灯光暗淡,饥寒交迫,走投无路,只见火车南来北往姐弟俩想一了百了,各卧一争铁轨,准备了却残生,此时福州到厦门的快列轰轰之声侧耳可闻,巡道工提灯夜巡检查路况,发现一男一女俩儿童卧轨,以为是流浪者把他们赶走,此时,快列的车灯光已越来越近,巡道工挥灯让其安全通过,霎时,火车撞击声发出巨响,铁轨喷出火星,车窗旅客纷纷探出头来,巡道工莫名其妙回头一看,发现铁轨上倒卧着两个人,巡道工摔掉信号灯,一手一个抓提起来离开铁轨,快列擦身而过。巡道工把两上小孩交给站长。站长耐心细间,儿童装聋作哑,始终不说半句话,站长进办公室倒两杯开水出来,又不见俩儿童,冲出外边寻找,又见俩儿童倒在铁轨上,站长吓出一身冷汗,一手一个抓进车站,寸步不离看护着,怕再出意外,天 ??

然不同,赶忙站起来,双手接过糖水,哇哇大哭,张书记心头一酸,眼睛发红,什么话也讲不出来。带进办公室坐定后,郭一英哭诉了全部过程,张书记立即挂电话到南安的公社和大队落实情况,证实确凿无误后,决定对两个无家可归的儿童暂时收容。吩咐炊事员带他们去冼澡,然后去卫生院检查身体,民兵队部腾一间房间让他俩好好休息,并指定专人看管,不准离开公社半步,发动围观群众送些衣服及学习用品。人心都是肉长的,有些群众当场提出要收养两个流浪儿童,被张书记谢绝了。

造反派听说公社收容两个“现行反革命”的子女,纷纷来公社责问张书记,张书记说:“父亲在罪,子女无辜,如果你们像他俩无家可归,走投无路,,卧轨自杀杀。我们同样收容起来……”

“文革”结束了,我无罪释放回家,落实政策恢复了工作,领回孩子,千恩万谢救命恩人张主惠的救命之恩。未几,一英去香港探亲,叙述了卧轨自杀过程,外婆激动得老泪纵横,失声痛哭,说:张主惠书记是你姐弟的再生父母,回去应该好好拜谢他。”外婆买了两个礼品袋(那时内地还没有)买了两套西装及乳粉饼干港币等,回家后同我和燕平登门道谢,领居见了两个鼓鼓的礼品袋都啧啧称赞,进入张市长家,张市长见那两个鼓鼓的礼品袋非常刺眼,对我说:“我有件事拜托你代办,且非你莫属,“我起身 ??